著名雕塑家钞氏兄弟力作《昨天》
如果把钞氏兄弟的作品划分到陶艺当中,表面上看似乎没错,但切实地有些不妥。因为一般“玩陶”者重釉色,重机变,求偶然,而钞氏的“陶”重“写实”,是少依赖于偶然,多依靠控制的费神之作,是把“制陶”作为“制艺”的手段,充分地发挥着陶的这种难以替代的语言功能。说起来钞氏的“写实”,是对现实有心的琢磨、选择和提炼,他们的作品似乎可以理解为是现实物品的“肖像”,且看作品《昨天》。
《昨天》这件作品曾入选了第十一届全国美展。这是一组大型的由流逝岁月的物件和不同角色穿的“鞋”,共同组合构成的记忆,它们按照一种节律来排列组合,在组合中烘托出了作品的主题——“昨天”。
且看,引领这只队伍的是一双巨大的“解放鞋”,它表示时代的巨人在引领方向,而随后者以不同的姿态,不同的身份,从不同的方向朝队伍靠拢。这件组合式的作品像小说一样有故事的开始,发展和插曲,而这个插曲便发生在作品的左角,看到了吗?有一只在行进的过程中鞋底朝天的“鞋”它暗喻掉队者,掉队者的出现使得故事中更有了故事,有了花絮,也平添了几分猜测,几分想象-----
故事叙述到这里就完了吗?还没有。在队伍的后面有三组物件,左侧一组是旧军帽、军包、冲锋号等;右侧一组是皮箱、冲锋枪、防毒面具等;而中间一组是则是由炉子、旧笔记本还有毛主席语录等构成。它们分别寓意着战争与和平、火红的年代和冲锋与防守等多重含义,这是故事的策源点,使人们可以凭借着这种象征语言、回忆起那逝去的但仍然记忆着生命与活力的美好年华。
在此,鞋子是群体的象征,是人群的抽象和隐喻,是笔不到意到的留白。从“鞋子”的不同新旧程度,不同的破损与皱褶,不同的生活痕迹和种类中我们得知,这是行进在艰苦岁月中的工农大众,是共和国建设的一代力量。从这些作品中可以看出钞氏兄弟是用心地在琢磨每一个人,每一只脚,每一只鞋,希图通过这些“鞋子”使人们产生联想,唤起它的潜在功能,并由此生出对他们的怀念和敬意。这与“拖拉机”等异曲同工,都是对选取的现实进行的提炼和浓缩,因为典型的物件本身便具有表现性。
有意思的是这组作品中的构成单元本来是各自独立的,各自具有独立的表现内容,然而通过重组,遂产生了互动,生成了故事,形成了指向。这也说明当代艺术以何种方式展示,本身就是一种创造,所以无论你“在场”与“不在场”,当代艺术都应建立一个自身的语言系统。
起先,钞氏兄弟有“造房计划”,之后又有“旧物件的记忆”和“老城门的诉说”等,而今这些旧物件又在生成一种交响,变幻成一个事件,一种评价,一个故事。这是把生活记号转化成艺术符号,形成了“睹物思人”的纪念性价值。钞氏兄弟的作品不是陶艺,不是波普,也非古之“像生”,而是有心思的以细微的情感撷取和选择典型事物,深化细节,关注社会,追忆过去,留住残缺,留住思考的当代之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