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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父亲
我的父亲 我的父亲

 

悼念我们的父亲
 灵堂前摆放着你慈祥的遗像,中间停放着你安静的遗体,再也听不到你日夜痛苦的呻吟,父亲您可以安息了。现在您已经走在去往天堂的路上,在你平凡却又不平淡的一生中,受尽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和磨难,你十五岁时爷奶双双去世,留下你,叔和姑三个幼小的子女,从此担负起整个家庭的重任和照顾弟妹的责任。从此尝遍了生活的辛酸,你的性格由此变得固执,暴躁,爱发火。在你人生坎坷的七十五年里,始终经历着天灾,人祸,疾病的困扰,为儿女的教育含辛茹苦,为家庭的生计终日操劳,以至于积劳成疾,瘫痪卧床。
    在你不惑之年时又患上了心脏病,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,尤其为家中最小的三个儿女的学业操碎了心。因为家庭条件有限,我们仨曾一度辍学在家务农,大家都认为我们一辈子也要过着“面朝黄土背朝天”的生活,你却坚持一定要供我们上学。在你和哥嫂,姐,姐夫的支持下,我们仨最后才如愿以偿上了大学,为了供我们上学,你养过峰,喂过兔子,收过废品,捡过破烂,在你六十岁时又学起了木工。有一次你赶着驴车走在桥上,由于驴突然受到惊吓,一路狂奔,你连人带车摔到桥下,当时不省人事,差一点丢命。还有一次你上街收废品,突然心脏病复发,幸亏有人及时发现送往医院,才算保住一命,但你始终为了生计整日奔波着。随着儿女先后毕业,工作,生活开始有了好的转变,你终于可以松口气,享清福的时候,可灾难却再一次降临。一次疏忽你又把腿摔断了,从此久卧床榻又开始了病痛的折磨,在你瘫痪的几年里,尽管有哥嫂和姐悉心轮番的照顾,但最终还是无法挽回你的生命,我们也深深体会到“久病床前孝子难”
    清楚记得你在生前时候说过两句话:“第一,老了不随地吐痰,免得讨人厌。第二,不唠叨,省得儿女烦”。可是你一件都没有做到,那是因为疾病无情的折磨,才使你无法控制内心和肉体的痛苦, 对于你生前固执暴躁不理解,现在我们才渐渐明白,
     这些年在你每一次病重的时候,都要把家人叫到跟前交代后事,时间久了,家里人都麻木了。在你生命最后的一些日子里,你日夜都在喊着今年一直没有来得及回来看过你的三儿子;“子伟儿,子伟儿,我的子伟儿咋还不回来哩……”谁知这竟成了你临终的遗言。可是你想见的三儿子却远在数千里之外,做梦也想不到,这竟成了我们父子和所有亲人永世的诀别。父亲,你为啥不能多等我们两天,难道非要让我们用这样的方式相见!“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语。阴阳两重天,生死两茫茫”你活着的时候,几乎天天都在饱受着病痛的折磨,为什么在你生命弥留之际竟然没有留下一句,哪怕只是只言片语,现在你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愧疚和遗憾。父亲啊,你在天之灵,是否能够看到,你的儿女和所有的亲人都已经从全国各地赶看你来了,就连远在万里之外的三姐艺萍,也频频打来电话为你哀悼。父亲啊,如今我们只能看着你照片上安详的仪容,默默回想着你的音容笑貌,回想着你生前所有的苦难。有多少次眼泪无法自制,有无限的悲痛和伤感,对于你的养育之恩无法用言语表达。不记得有多少次从梦中笑醒,在梦里你又能健康地走动,又有多少次,从梦中哭醒,在梦中你已经远离了我们。。。。。
   伯啊!您一路走好!安心上路吧,你的儿女如今不负众望,学有建树,各有专长。我们将铭记您生前的言行教诲,堂堂正正做人,认认真真做事。祝愿您在天堂享受人世间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温暖,儿女们将再无遗憾!
 
 
三伯,我想听你笑
          三伯走了,在这个冬天,在一周前的一个傍晚,没有惊动一个人,他静悄悄地、安详地走了。
          那天晚上,我打开邮箱,意外地看到了堂妹凌云的来信,只有一句话: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:我伯在昨天晚上六点半走了!这消息,虽然意料之中,但我却是那样地不愿相信!
         三伯是我父亲的堂兄。从儿时起,记忆中的三伯总是紧皱着眉头,话很少,很难看见他笑。稍大一些,听父母说,在三伯十几岁时,他的双亲在同一年相继离世,留下他和他十来岁的妹妹以及一个不满三岁的弟弟。三伯来不及悲伤,就承担起了一个家庭全部的责任,又当爹,又当妈,晚上搂着三岁的弟弟睡觉,白天还要操持姊妹三人的生活。这艰难无比的生活,真不知三伯是怎么撑过来的。成年后,他还幸运地娶了妻,又打发妹妹出嫁,并且操持着给小弟弟(我们叫他叔)成了亲。行尽了一个长兄分内与份外的所有职责。
           紧接着,又开始尽父亲的责任,养育了五个儿女。特别是令三伯骄傲的是他有一对双胞胎儿子,在身体不断遭受病魔折磨、经济万份借据的条件下,他不忍使孩子们再在农村受他所受的苦,咬紧牙关,挺起腰杆供两个儿子上学。在这个过程中,三伯所承受的压力和艰辛真是无法形容,所吃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         也许是命运之神对三伯的恩赐,他的一对双胞胎儿子(我的两个堂弟)子艺、子伟,不负三伯的殷切期望,先后考取了南阳理工学院艺术设计系雕塑专业。毕业后又双双到中央美术学院进修,继而又留在了北京,如今是中国知名的雕塑艺术家。小女儿如今也供职于京城,从事室内装饰艺术设计工作。
          三伯,当你人生的旅程进入金色秋天的时候,含辛茹苦、积劳成疾的你,本该好好品尝着丰收的果实时,而你却因为身体虚弱而摔断了腿,瘫痪在了老家的病床上。刚强了一辈子的你也因此而倒下了!从此,你晚年的生活将要在病床上度过,几十年来的坎坎坷坷、风风雨雨,从未摧垮过你的意志,而如今,你却不得不倒下了!几十年来勤勤恳恳为别人操劳、忙碌的你,从此要过上吃饭等人喂,解手等人擦的日子。这对于一向要强的你来说真不知该如何来面对。
         就在2007年的暑假,我和弟弟、妹妹一起专程回老家看望三伯。一见到我们,三伯就哭了,生性柔弱的我,望着三伯那虚弱的身体,孤独无助的眼神,老泪纵横的凄凉模样,我的泪水夺眶而出,我一边安慰、鼓励他要坚强,要锻炼,一边陪着三伯一起哭,哭得止也止不住……
          三伯哭着告诉我,十分想念远在北京的子女,于是我就把当场拍下的照片发到了北京,孩子们看到照片都哭了,都说光顾着忙于事业了,再忙也不应该忘了回家看望父母。于是,子女们很快从北京回到了南阳老家看望他。虽然我未能看到他们父子相见时的幸福情景,但我想,三伯一定笑了,而且笑得很灿烂!
          三伯,你应该笑!你一生每时每刻都在为别人着想,为别人忙碌,你用你一生的代价、一生的痛苦,换来了众多人今天的幸福,你为什么还要哭?
         2008年,我们全家移民加拿大。临走前,我又和先生、儿子,还有我弟弟一起开车回老家看望三伯,这时的三伯身体比上次更加虚弱了,一直想让他重新站起来的希望越来越渺茫了……我只有在心里祈祷他能够康复,祈望下次回国还能见到他……
        到了多伦多,一切从头开始的我,一方面要面临许多的困惑和生活的难题,然而,对三伯的牵挂和思念却丝毫未减!每隔一段时间,我都要打越洋长途问候三伯,我多想和三伯好好聊聊天,听他诉说他心中的苦闷啊!然而,每次的电话,三伯只要接起来就哭,每次都是没说两句就说不下去,不得不挂掉电话……
         出国半年多后,由于工作问题我急匆匆地回去和单位交涉,尽管来去匆匆,但我还是专门抽时间和父母、弟弟一起回去看望了三伯。这时的三伯已被病魔折磨得连说话都不很清楚了,但他神志依然清晰,依然是看到亲人就落泪,紧紧握着我们的手不愿松开!
        说来奇怪,就在三伯去世的前一周时间,我的右眼一个劲儿地跳着,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什么,后来突然想起已有近一月没给三伯打电话了,于是赶紧拨起了电话,可电话那边无人接听,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,于是连忙打电话问我父母和弟弟关于三伯的近况,家人告诉我说三伯的情况依旧。后来又打到我哥(三伯的大儿子)的手机上,才得知是家里电话坏了,终于松了一口气。两天后又打电话仍然不通,接着就发生了后来的我最怕发生的事,三伯还是走了……
         三伯,纵览您的一生,虽然出身卑微,你却有着一颗刚毅、正直的心;虽身处农村,你却有着远大的胸怀和气势;虽历尽艰辛,却有着铮铮铁骨,宁折不弯;一生堂堂正正,刚直不阿,虽尝遍了人世间的苦与辣,却把幸福与美好播洒在了后人的心中!……
        记得在我的奶奶病重之时,三伯曾多次掉泪,甚至失声痛哭,生怕他这个像她母亲一样的婶娘会离他而去。这一情景令当时还不大懂事的我感到很意外,触动很深!从那时是,我似乎慢慢开始理解三伯性格的另一面!冷峻的外表却掩盖不住一颗热情如火、柔情似水的心!
        三伯,如今你已离我们而去,我希望你不要再哭…...三伯,你也不应该再哭泣!三伯,你应该笑!三伯,你看看这浩大的为你送行的队伍,你的亲人,还有村里的许多人,他们都哭红了眼……为你送行的队伍里,虽然不曾有我的身影,但我的心却实实在在地陪伴你走完这人生最后一程!
          三伯,你应该笑!想想你的大儿子,在你卧床的几年里,不厌其烦地为你喂饭,擦屎刮尿,推你去医院看病……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,而我哥却做到了不厌其烦,几年如一日地料理你的一切。还有我那善良的、心直口快的三娘,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日夜照料你……
         三伯,你应该笑!我的两个弟弟子艺、自伟,他们如今是全国有名、并且名扬海外的雕塑艺术家,他们的作品在国内外屡获大奖!更加难能可贵的是,他们继承了您身上的可贵品质:正直、勤奋、坚毅、上进,身居闹市从不俗媚!从农村出身的苦孩子,到海内外享有盛名的艺术家,这在常人眼里简直是奇迹!然而这奇迹都是你创造的!
        还有你的大孙子也已上了大学,你的小孙女儿乙乙才刚上学,这次也请假赶回来为你送行,虽然还不懂什么叫永远的分离,但她却知道什么叫爷爷的爱!听说她不住地、连连为爷爷磕头,还特意制作了卡片,用稚嫩的小手书写着:“爷爷,爷爷,我爱您!”     
         就在一月前的一个晚上,我又打回去电话问候三伯,三伯接过电话只哭着叫了声我的名字“艺萍”就又哭得说不成话了!不想,三伯这声哭着唤我的名字,竟成了三伯留给我的最后两个字!三伯,从儿时记忆中的紧锁眉头,不多言语,到你晚年的泪水不断,三伯留给我的印象一向都是凄楚的,悲凉的,不想这声哭着唤我的名字竟然成了我们叔侄间的永别!三伯,我多想听你爽爽朗朗地笑一声啊!然而,这一心愿如见却都成了奢望……  
        三伯,在你离开我们的这几天里,你的面容不时在我眼前浮现,这几天,我的泪水都没有干过……想起你临终前的孤独与无助,想起你留给我的最后一声呼唤,我心如刀绞,不能自已……
         回想起三伯健在时的陈年往事,点点滴滴,历历在目。记得在我20多岁时的一个夏天,那时的三伯身体算硬朗,种了一大片的西瓜。三伯特意捎信儿叫我和弟弟妹妹回去吃西瓜。我清楚地记得在那个晴朗的下午,我和弟弟妹妹一起回到了老家,跑到了三伯的西瓜地里,绿莹莹的西瓜地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绿。一看到我们到来,三伯便马上走到一个个饱满丰盈的大西瓜旁弯下腰去为我们摘西瓜。只见他拍拍这个,拍拍那个,为我们挑选了一个最大的、并且他认为最甜的西瓜,用他那有力的大手“嘭”的一声把西瓜打成两半,递给我一半,我痛痛快快地接过这半个西瓜,大口大口地吃着,三伯则在一旁看着我们甜蜜地笑着……西瓜甜在我的嘴里,更甜在三伯的心里!这幸福的情景早已定格在我的记忆深处……那是三伯对我发自内心的爱,是人世间最最幸福的天伦之乐啊!那西瓜的滋味儿至今还甜在我的心头!
        遗憾的是在三伯生命里最孤独、最需要关心照料之时,我却出国了。远在万里之外的我,隔上一些日子打个电话喊声“三伯”,成了我的一个习惯。假如有哪些天繁忙电话打得少了,有时会突然想起躺在病床上的三伯,便会紧张地立刻抓起电话,但许多时又因为时差而苦苦等到国内的天亮时分再打。家人都知道我脆弱的心,我的伯父去世时没有告诉我,姑姑去世时又没告诉我,我生怕三伯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地走走了……更为遗憾的是,我打给三伯的最后一个电话由于电话机出故障而未能接通。三伯呀三伯,我多想再对着听筒喊一声:三伯!多想再听到你在电话那端叫我的名字!三伯呀三伯,你也许不曾想到,这一点点可怜的幸福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,对我的心灵深处将是多大的慰籍呀……回想起三伯在病床上的日子里,我一共回去看望过他三次,但每次都是来去匆匆,匆忙得不曾为他受伤的腿按摩过一次,匆忙得不曾为他喂过一口水、一口饭。如今,三伯已永远离我们而去,这一切都将成为我心灵深处永远的的伤痛,永远也无法弥补的遗憾!     
        想你前几天我的右眼直跳,如今才知其中缘由。三伯,知道您老人家心里有我这个侄女儿,而你也一定知我想你念你牵挂你的心,那是您冥冥之中为我传递的信息,我的心得到了莫大的安慰……
         吃了一辈子苦的三伯,忙碌了一辈子的三伯,在病魔的缠绕中挣扎了一辈子的三伯,你用你辛劳的一生换来了众多人的幸福,如今,你已子孙满堂,若果累累,令人敬仰、称颂!三伯,您德高望重,劳苦功高,这次可以得到永久的安息了!三伯,愿天堂里的您不再有泪水相伴!三伯,愿您含笑九泉!
         敬爱的三伯,我们永远怀念您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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